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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有一位影响广泛的著名女士,遭遇一次意外事故后,无法再继续她的社会生活了。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她觉得很孤单,便开始到外国去旅游。但是,她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样重要了。在国外时,开始得上忧郁症,她的新朋友也离开了她。
忧郁症这种疾病对所有与患者有关的人都是一个严重的考验。这位女士打电报要女儿来一趟,但每个人都有借口,结果一个也没来看她。回家后,她说得最多的话是:“我的女儿真是太好了。”她的女儿让她一个人生活,请了一位护士照顾她。而现在她回家了,她们也只是偶尔才看看她。这些话便是一种控诉,每个了解情况的人都会这样认为。
忧郁症就像长期对别人的愤怒和谴责,目的是要获得照顾、同情和帮助,尽管病人看上去只对自己的过错感到悲伤沮丧。
忧郁症病人的早期记忆通常是这样:“我记得我想躺到沙发上,但哥哥已经躺在那儿了。我拼命大哭,他只好离开。”
忧郁症病人往往喜欢用自杀来报复别人,因此医生首先要关注的事就是要避免给他们一个自杀的借口。
我本人给他们解除这种紧张感的方法就是向他人建议治疗中的第一原则:“绝不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这件事看上去很小,但我认为它触及到了问题的根源。
如果忧郁症病人可以随心所欲,她能指控谁?她要向谁报复?“如果你想去剧院,”我告诉她,“或者想去度假,你就去好了。如果在路上又不想去了,就不要去了。”
这是任何人能找到的最佳处境,这满足了一个人对于优越感的需要。他就像上帝一样,可以为所欲为。这并不易于与他的生活方式相适应。他想控制别人、指控别人,如果别人都迎合他,那就没有办法去操纵他们了。
这种方式极富成效,我的病人当中从来没有自杀的。
当然,可以理解:最好是有人看管这样的病人。我的有些病人就没有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受到密切看管。只有要有在一边盯着,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对于我的建议,有的病人常会回答到:“可是我什么东西都不喜欢。”
我对这种回答早已胸有成竹,因为我已经听到无数次了。我说:“那就不要做你不喜欢做的任何事。”
但是,有时候病人会回答道:“我想成天呆在床上。”
我知道一旦我允许了,他便再不想这样做了;也知道只要制止他,他便会开始反抗。我因此总是表示同意。这是一种策略。
另一种方法比对他们的生活方式进行攻击更为直接。我告诉他:“如果用这个处方,你在两周之内便可痊愈:每天都要想想自己怎样可以取悦别人。”想想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通常,他们会绞尽脑汁地想:“我怎样可以让别人烦恼?”
回答非常有趣。有人说:“这对我来说真是易如反掌。我这一辈子就一直这样做的。”
当然,他们从未这样做过。我要他们仔细考虑清楚,但他们并没有仔细考虑。我对他们说:“如果睡不着觉,你就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考虑怎样可以取悦他人,这样,你的健康便会大幅度改善。
”第二天见到他们时,我问:“你想清楚我的话没有?”
他们会回答:“昨晚,我倒床便睡了。”当然,这一切都必须以一种诚恳、友善的方式进行,不能流露一丝优越感。
还有人会回答道:“我绝不会这样做,我太烦了。”
我告诉他们:“不要停止烦恼,但同时你还是可以时不时想想别人。”我们再把他们的兴趣引向别人。
许多人说:“我为什么要取悦别人?别人也没有尽力来取悦我呀。”
“你也想想自己的身体,”我说,“其他人以后会得病的。”很少有病人会回答:“我仔细考虑了你的话。”我的一切努力都要增强病人的社会兴趣
。
我知道,他们患病的真正原因是缺乏合作精神。
我也想让他们自己看到这一点,只要他们能够平等而合作地与其他人发生联系,他们便痊愈了。